“干嘛这么着急呢。”对比与我的深思熟虑,他的话语更显不假思索,“难道你舍不得离开你的同桌,还是说想和我在同一个高中,哈哈。”
我捏着雪球的手顿了顿。
“不是吧,我真的这么重要?”
“才没有呢!”握着雪球的手似乎更暖了些,好不容易捏好的雪球就这么变小了一圈。
他突然捧起一堆雪,向我扔过来。虽然我转身躲了过去,却还是有些从衣领上的雪接触到了皮肤,激的我一哆嗦,“李路维,你别跑!”我追着他把手中的雪球扔了出去。
雪一直下着,我与他的打闹不断。
直到夜色深了,我搓了搓刚才玩雪而冻红的手。他在一旁突然想到什么,把书包拉开掏了半天,最后直接把书包里的东西全部翻了出来。
“我刚才竟然忘了自己装了手套”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找出来的手套扔给我。
地上书的一部分被雪浸湿,颜色更深了一些,中间夹杂的笔记中字也渐渐晕染开。
我赶紧蹲下去捡,少一秒他以后的复习可就轻松一秒,“还没毕业呢,这些笔记后面还要用的!”
他把我手中刚拿起的书拍掉,把手套轻轻给我带上。纯黑色的眸子里露出安慰,“那为什么你刚才的话都是毕业该说的?”
我看着这份温暖心里越发的难受:我只是想在我们挥手告别的时候能够很好的说‘再见’,因为只有那样才不至于让惊讶代替了那份离别的美好。
“不用担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”他把书包重新单挎在肩上,“你愿意相信我吗”。
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来,旁边飘落的玲珑雪花更加剔透了。
他的语气就好像是在班里问我‘这道题听懂了吗’一样,不同的是他的眼睛,黑色变得更加清澈了,像是在安静的等待着什么。
等回答;等诺言;等年华……
我当然愿意,但是诺言的枷锁往往比我们还要脆弱。告别时挥挥手的微风,那份承诺便被吹散了。
“我……”
刚思量的答案被他打断:“回家吧,不早了。”
“嗯。”我点点头,被回答压着的心头此刻无比轻松。当时的我竟然胆小到害怕自己的回答,害怕对他的回答。
随着时间的流逝,两个人的影子渐渐地孤独了,回家熟悉的街道才让我觉得今天也是同样的平凡的。
‘今天,他承诺会一直在我身边。’
日记本上每一页的字数寥寥无几,却是我对生活全部的灵魂。
听姜羹说把写完日记本的摧毁掉,就会得到一种来自当前的释放,我为她为什么,她说是因为回忆对我们的束缚。
『在吗?』我在手机敲下这几个字。
『怎么了』
『想问问你回忆。』
『你怎么整天想这么无聊的词呢。。。』
我对着手机笑了笑,这句话的语气跟他真是好和谐。
“陌一,吃饭就别玩手机了。”妈妈拍了拍我,示意常熠阳还在旁边。
我看着对话框里迟迟未上移的画面,有些不舍的把手机扣在桌子上,“哦。”
“熠阳啊,你平时住校,也不知道你上高中学习有什么困难,这次成绩怎么样?”妈妈把碗筷放下,和蔼地问。
“也就那样吧。”常熠阳瞥了瞥我,“她呢?”
我有些僵硬的嚼剩下的米粒,他眼神中轻蔑的关怀让我不太舒服。
“对了陌一,还没问你最近的成绩呢。”妈妈一边说,一边收拾碗筷进了厨房。
我把头靠向常熠阳的方向,平时平淡的脸孔带着几分轻佻,勾起的唇角仿佛在笑,暗沉的眸子也有些弧度。
我突然感觉嗓子变得像砂纸一样的涩,连自己也不知道会摩擦出什么样的语气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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